坚守刚正廉直 方得云开月明——孙丕扬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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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抽签和抓阄,人们自然把它作为一种娱乐来对待的。但是,如果有人在选拔及任用官员时采用这种方法来进行的话,我们是不是会觉得非常诧异,认为此种选拔任用方式很怪诞。不过,还真是有人在任用官员时采用过这种方法。

这不,在明大历二十二年,一位年逾花甲的长者,在被诏拜为吏部尚书后,就让选录的官员通过抽签来确定各自的任用。为杜绝在"大计外吏"或是选拔官吏中的"中贵请谒",他改革铨政,创"掣签法",遇"大选急选,悉听其人自掣,请寄无所容","一时选人盛称无私"。明代中后期,政治腐败,宦官专权,朋党之争在历史上已演绎到了极致。官场上相互倾轧、勾心斗角混乱不堪。长者虽然通过“掣签法”更大程度的保证了当时官场的公平公正公开,但作为执掌天下官员任免大权的吏部尚书,用此法来抗衡官场腐败之风,也的确是很无奈的。

这位长者就是孙丕扬。

孙丕扬,字叔孝,出生于明嘉靖十年,现陕西富平县流曲镇南街人。孙丕扬自小家里很穷。眼看着孙丕扬已二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父母变卖田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订了门亲事。不料想在婚礼当天,嫌贫爱富的亲家突然变卦,差一点空轿返家。其出身寒微,由此可知。自古人们大多喜欢赞许贫家子弟能吃苦耐劳,言之曰“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中人”。但贫寒子弟也因更易受到功名富贵的诱惑而见利忘义,失却本心。丕扬一生都能保得刚正廉直,更堪称一代廉吏。

孙丕扬的刚正廉直,表现在其于公、于私两方面。

根据明史的记载,孙丕扬经勤学苦读,在25岁就考取了功名。起初被任用为行人。后升任御史。先后履任畿辅、淮、扬等地,纠正过失雷厉风行。深受儒家影响,以天下为己任的这位有志青年,在自己任职的前十年,不但能够稳步升职,还创出了廉直小吏的名头。

隆庆年间,被提拔为大理丞。因为曾经弹劾高拱,高拱的门生给事中程文诬陷弹劾孙丕扬,孙丕扬被革职等候查办。这是他第一次被迫离职。后来高拱被罢免,案件得以澄清,孙丕扬才被官复原职。万历初,因功升任右副都御史,巡抚保定诸府。中官冯保家在畿内,张居正嘱咐孙丕扬替冯保修建牌坊,孙丕扬拒绝不答应。孙丕扬知道他们两人一定会生气,万历五年春天托病辞官回归故里。这是他第二次被迫离职。这次离职还不算完事。万历五年冬,言官们为迎合张居正而弹劾他,并谋定要诬陷孙丕扬贪污受贿。幸好张居正不久就去世了,此难才得以化解。

万历二十二年,他担任吏部尚书。孙丕扬刚直不屈,众官不敢徇私。他创立抽签法,请托属意之事无法施行,一时间选拔的人盛赞他无私,选官之事从此大变。万历三十六年九月,神宗思念孙丕扬廉洁、正直,召用他担任原职。第二年四月进京时,他已经七十八岁。三十八年考核京城之外的官吏,罢免与提拔都很恰当。

在纷繁的人事争斗中,由一个没有根基的年轻人,到创出一方廉洁小吏的名头,最终官拜吏部尚书。晚年以白首之躯回朝视事,更感不举荐贤明无以报效国家。在仕途中起起伏伏凡五十余载。下则矫正官场风气,清明吏治,上则进献良言,帝感其诚。何也?全因孙丕扬善养其浩然正气啊!此其刚正廉直于公之证明。

孙丕扬在朝里做刑部尚书时,他哥哥依仗他的官威在家乡惹是生非,搅得街上生意萧条,居民怨声载道。但又碍于孙丕扬的声望,百姓只好忍气吞声不好发作。孙丕扬回乡后听到这种传闻很是生气。为了规劝哥哥改恶从善,便在跟他拉家常中间巧妙地说“我看咱流曲镇街道太窄了,得把它修宽点。”他哥哥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流曲镇是富平县四乡八镇中最宽的,不用修。”“不用修?那为什么有人在街上行走冲撞那么大?弄得车辆行不通不算很多人连生意摊子也不敢摆了。”他哥哥这才听到弟弟的话里有话,低下头默不作声了。此后孙丕扬的哥哥再也不敢胡来了。

孙丕扬有个女儿,正值十八,长得如花似玉美貌非凡。孙丕扬爱如掌上明珠。后来人们万万没料到,当朝刑部尚书的千金小姐,竟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婆家就在流曲附近的火烧村。女儿出嫁那天,跟农村姑娘出嫁一样简陋朴素,一点没有大官女儿的排场。女儿回娘家,也和普通老百姓的姑娘一样,骑着毛驴。婚后,这位千金小姐每天和农村妇女一样下地劳动,侍候公婆,十分恭谨勤劳,邻里无不夸奖。时间长了,妯娌们看她根本不像当朝大官的女儿,就取笑她大概是抱养的。孙丕扬从京城回来,特来看望女儿,女儿一见父亲就哭诉委屈。孙丕扬抚摸着女儿的头,微笑着说:“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不都这样的吗?难道尚书的女儿就不行?都长成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要孝敬公婆,别听那些闲言碎语,好好过日子。只有这样,才是为父的好女儿。”

孙丕扬享有朝廷极高的权利和地位,但于私也如此的不徇私情。不仅自身刚正廉直,也让家人紧守这个良好的风尚。

自古为官者,执政时公正廉明已属不易。在私,不徇私情,守得俭朴家风更是不易。由此,深信“俭以养德”之古训。

孙丕扬为政一生,以自己的廉直刚正,匡扶了官场风气;以自己的不徇私情,培养了优良家风,成一代廉吏典范。拨开了仕途上的迷雾,终见吏治风清月明!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评曰:“廉难乎哉?我欲廉,廉则易矣。”

近年,凡因奢侈腐败、徇私舞弊而下台的官员不胜枚举。人多叹他们缺失信仰。其实,他们在为政之初,大多都是有崇高的政治理想和伟大的红色信仰的。翻看他们从政之初的考核评语,他们是那么的优秀,承载了组织上多么光荣而重大的希冀。为何在后来缺失了信仰,退变成一个个蛀虫,身陷囹圄之中?其原因也多出于两个方面,一公一私。在公,官场的各种诱惑、多方拉拢、暂时的不得志,都确实很容易腐化一个坚定的战士。在私,熟人的情分,亲人的关系,家人的恩爱也是一个个不可小视的“蚁穴”。回看一个个官员的落马的详因,不得不让人为之惊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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