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不得罪坏人,又想赢得好人,这可能吗芽”“要武装脑袋,不要武装口袋,武装口袋多了闹不好要掉脑袋。”这些响当当的话语均出自电视剧《黑脸》的生活原型、全国纪检系统的旗帜性人物——姜瑞峰之口。他不但有显赫的工作经历,更有在长期办案过程中逐渐积淀出的思想结晶。通过阅读本文,读者可以约略窥视到这位石家庄纪委书记的所思、所感、所悟。——编者按
面对当前严峻的反腐败斗争形势,尤其是在查办案件、惩治邪恶、为民做主等方面,要做一名合格的纪委书记,让上级领导靠得住,让人民群众信得过,必须做到想干、敢干、会干。
一是想干。不想在纪委工作,不热爱这项工作,或者仅把纪委作为自己“进步”的跳板,肯定干不好。是想过渡一时,还是奋斗一生;是为反腐败斗争做出贡献,还是为了另上台阶,都关系到想干不想干的问题。有人说,纪检干部得罪人,不用说谁都知道。但我们工作做好了,就会少得罪人。当然,由于我们的工作性质,最终难免要得罪人,关键是要在现有不好改变工作性质的前提之上,创造利于我们的工作环境。
其次是敢干。从想干到敢干,必须用牺牲精神作为桥梁。否则,发现案件复杂,可能会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和工作环境,而在为反腐败事业做出牺牲中犹豫彷徨。要想有所成就,必然要做出牺牲。付出和获取是个辩证问题。付出就是获取,获取就要付出,不管在任何方面。既想不得罪坏人,又想赢得好人,这可能吗芽要维护多数人的利益,必然会得罪少数坏人。因为抓一个案件会出现很多的情况,会遇到说情的、干扰的,甚至寻衅报复的。反腐败斗争是在同一政党内的复杂的政治斗争,而且对象又是在领导岗位上执政掌权者,不同于战争。战争是两军对垒,刀兵相见在明里。反腐败斗争不同于两军对垒,腐败分子可能就在身边,也可能你汇报工作时在听汇报的领导当中,还可能在左右纪检干部的领导当中。如果仅认为纪检部门在反腐败斗争当中作用大,老百姓敬仰,腐败分子害怕,但真正遇到复杂的问题自己又不敢干,那不成了叶公好龙吗?
三是会干。解决了敢干的问题,还要会干。为什么这样说芽办案时不能不懂办案的规则、技巧和经验。查处和被查处的斗争是很尖锐的,查处谁,谁就会丢官罢职,身败名裂;查不出问题,他可能继续高官厚禄、大权在握。查成查不成对于办案人员来说无非工作成效,对于被查者来说则事关前途命运,他比办案人员的警惕性更大,防御性更强,动的脑子要更多。因此,办案人员必须要会干。纪检工作有很强的政治性、政策性、专业性。查处案件、惩治腐败关系到党的政权建设和队伍建设,关系到共产党的执政质量和队伍的纯洁性,所以说有很强的政治性;为什么要查处,违犯了哪一条,依照哪一条,应该如何处理,这些都有很强的政策性;纪检工作虽然是党务工作,但又有较强的专业性。比如说查处一个案件,会涉及到哪些干部,贪污的哪些资金,如何转账等在各个环节上能了解很多专业知识,只有脑子里知识多,头脑才会清楚。所以我提出这样的观点:要武装脑袋,不要总想武装口袋,武装口袋多了闹不好要掉脑袋。同时当纪委书记或纪检干部重要一条是具备办案的技巧和方法。比如说对性格粗暴的、吃软不吃硬的用什么方法,对性格内向的用什么办法,男的用什么办法,女的用什么方法,老头用什么办法,年轻人用什么办法,身体好的和身体不好的用什么办法,这都要因人制宜。我们中国的辩证法历史渊源久远。如《黄帝内经》上关于诊断病人的时候就有“望、闻、问、切”四诊之说,和办案一样,和一个干部谈话,从他进门到落座,在这几秒钟之内要看来人之年龄,看来人之表情,看来人之气质。
《黄帝内经》上还有“七情”之说,乃喜、怒、忧、思、悲、恐、惊。又曰得病有三因,一种是内因,一种是外因,一种非内外因。内因就是病伤七情,一个人的感情受到特别的触动和刺激就会有病。外因是风、湿、寒、暑、燥、火,伤风也得病,潮湿的地方生活时间长了也得病,这是外因。还有一个非内外因,刀、枪、箭伤、狗咬、车祸,这都是非内外因,既不是自然,也不是情感所致,是突发性问题。我们在办案当中也应结合“五行”辩证地看问题。内因完全出自被查人的主观策划;外因是客观上的权钱交易。突发性问题就是因玩忽职守而致的重大事故。这都能联系到办案上去推理,这样在办案当中就能掌握被办案人的心理状态。
在当前反腐败斗争当中,作为一级纪委书记、副书记,要敢于承担责任,敢担风险,勇于牺牲。因为我们当前的工作和体制不尽完善,即使将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完善,也存在着环节与环节之间的问题。比如说查的干部归我们管,但涉及的干部不归我们管,不可能这一半你管,另一半交给上级,这是案件的连锁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石家庄成立了一个案件异地调查队,把各个县的优秀办案人员吸收到市纪委联合调查队。这个县的案件由另一个县的办案人员去办。因为大要案往往是从小案件中抓出来的,小了你认为不值得办,大了你又不敢办,最后什么也办不成。要抓住关键环节。不管是哪一级干部,只要发现重大问题,抓住证据,一查到底。这就需要解决纪委领导的态度问题。如果作为纪委的领导不敢负责任,那下面的工作人员就更没有决心了。所以说纪委书记必须要有负责任的态度,没有负责的态度,没有牺牲的精神办不成大要案。一个地方案件查得好,群众比较满意,说明这个地方有一个敢于碰硬、勇于牺牲的纪委书记。一个地方案件查得少,群众有意见,说明那里的纪委书记思想认识上有问题。
我在一些场合讲过,没有牺牲精神的纪委书记,是不称职的纪委书记;没有牺牲精神的纪检干部,不是合格的纪检干部。反腐败斗争不同于任何性质的斗争。它是在同一执政党内反同一执政党内的腐败,况且我们的工作对象就是同级党委和同级党委任命和领导的干部。同级党委既能领导我们,又能任命他们;既能支持我们的工作,又能关心、提拔那些干部。而且每一个案件都不是孤立的,你查处了一个科长,可能会牵涉一个县长,科长归你管,县长就不归你管。案件是整体的,对象是个性的,这又是个复杂的问题。你查处的下级,可能会牵涉到上级,他的上级同样也是我们纪委的领导,这又是个复杂的问题。这就说明,在案件没有彻底查清,问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也许腐败分子还会左右这里的纪检队伍和反腐败斗争形势。总而言之,作为一级纪委书记,在当前的反腐败斗争当中应该说负有政权建设的责任,伸张正义的责任,这不仅是党性原则上的要求,也是思想作风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