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两袖返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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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冠朝班四十年,清标直节永贞坚。”“直道一身立廊庙,清风两袖返韩城。”被誉为“一代帝师”的清朝重臣、状元王杰告老还乡时,嘉庆皇帝御制诗两首,以表尊敬和器重,这是其中的诗句。

相传王杰返乡时身无财物,只带了几十箱书籍,回到乡里租下一座院落居住,院落后来由孙子王笃买下。如今,位于韩城古城金城大街中段路西的状元府博物馆,就是王杰回到故里后居住的宅院。这里现在还是韩城市研学实践教育基地、渭南市廉政教育基地。

王杰虽出身寒门,却心怀天下,堪称清朝陕西第一名臣。《清史稿》记载,王杰“字伟人,陕西韩城人”“遭父丧,贫甚,为书记以养母”。王杰最初的导师是儒学大师孙景烈,系陕西武功县人,关中著名学者,廉洁谨慎、辛勤于教书育人,先后被聘为关中书院、甘肃兰山书院、户县明道书院讲席等。在孙景烈推荐下,王杰成为陕甘总督尹继善的幕僚,后随任两江总督的尹继善南下,又被江苏巡抚陈宏谋器重,“学益进”。王杰非常感激几位伯乐的知遇之恩,自谓“生平行己居官得力于此”。

早年丰富的经历为王杰步入仕途积累了丰厚的学识和人脉。乾隆二十六年,王杰考中进士,殿试时进呈的试卷被列为第三名。乾隆皇帝看到他的试卷感觉字体很熟悉,原来他曾为尹继善誊写奏疏,当时就得到赞赏。乾隆皇帝通过询问,了解了他的人品,便将他提拔为第一名。等到召见时,见他风度沉稳,皇帝更加高兴。又因为陕西自清朝建立一百多年来还没有人考中过状元,当时正值西部边疆平定,状元恰好是西部之人,乾隆皇帝还作诗来纪念这件事。

基于此,乾隆皇帝对王杰很器重。《清史稿》记载,王杰不久就在南书房值守,后“屡司文柄。五迁至内阁学士。三十九年,授刑部侍郎,调吏部,擢左都御史”“五十一年,命为军机大臣、上书房总师傅。次年,拜东阁大学士,管理礼部”。甚至乾隆四十八年,王杰因母亲去世而守孝,在家中被提拔为兵部尚书,可谓平步青云。他的画像两次被陈列在紫光阁,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

“和霭近情,而持守刚正”“遇事持大体,竭诚进谏”,这是《清史稿》中对在朝40余年、位居权力中心10余年的王杰的评价。相传他任上书房总师傅时,教皇子读书,严加管教,甚至罚跪罚站。一次,乾隆碰见皇子被罚跪,即令站起,并对王杰说,你教了之后是天子,不让你教也是要当天子的,这难道是君臣之道吗?王杰坦然回答,教育了之后,便是尧舜一样的君主,而不教育便会成为桀纣一样的昏君,这是为师之道。乾隆听了,深为叹服,令皇子复跪。

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里演的纪晓岚智斗和珅,其实纪晓岚主要负责编书,纪、和二人交集不多,历史上真正与和珅斗法的是王杰。王杰在军机处任职10多年。当时,和珅权势正盛,常独断专行,同僚们隐忍不言,独王杰与他据理力争。乾隆皇帝深知王杰的正直,和珅虽厌恶王杰却也无奈。一次议政结束,和珅上前拉着王杰的手开玩笑说:“你的手怎么这么柔嫩啊?”王杰严肃地说:“我的手虽好,但不会要钱!”这句话令和珅羞愧不堪。

和珅忍受王杰的嘲弄、批驳,也无时不在伺机报复,偶然听说王杰在其家乡盖有“三王府”“四王府”,没有弄清原委就去告状。乾隆皇帝虽未全信,但也没有不信,派人到韩城实地调查。来人看到的却是“湫隘如寒士”,“三王府”“四王府”不过是当地人依其姓氏及排行,而编排出的一种开玩笑的称呼。乾隆皇帝查实后召王杰、和珅进宫,并对王杰说:“你作为重臣,家宅太过简陋了。”随即“赏银三千两修之”。王杰始终不知是怎么回事,辞谢了赏赐。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一说法虽是民间传闻,却也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和珅聚敛钱财、结党营私,到后来皇帝也忍无可忍。乾隆皇帝死后,嘉庆皇帝宣布了和珅的二十大罪状,将其下狱。但和珅的势力盘根错节,无人敢审。王杰果断出山,以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参与和珅一案审理,查明和珅贪污纳贿的种种罪状。嘉庆皇帝责令和珅自杀,抄没其相当于嘉庆年间国库年收入数倍的家产。

“为人耿直清介,持文柄十二次,人不敢干以私”,说的是王杰在主持科举考试中严格公正,杜绝舞弊。王杰多次主持科举考试,3次担任会试主考官,负责选拔全国举人参加殿试;两次参与殿试阅卷,负责评定进士名次等。王杰坚持唯才是举,不徇私情。尽管和珅权势滔天,王杰坚持公正阅卷,拒绝干预,选拔了大量人才。

“我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你们要多为朝廷和百姓效力,不可为了个人升迁到我这里走动,更不能送财物!”每次科考结束会见录取的士子时,王杰都郑重地告诫他们。他的儿孙无一人通过他的关系进入仕途,更无一人捐班买官。直至道光三年,王杰的孙子王笃才考中进士。

“文见长,清风两袖,不畏权贵;端品高,言道一身,敢斥恶邪。”嘉庆十年,王杰去世,享年81岁,被追赠为太子太师,祀于北京贤良祠,此为祠联。在韩城市状元府博物馆,王杰右手持卷轴、左手背于身后的雕像,姿态端方、栩栩如生,既显其状元才学,又彰为官清廉的风骨。了解他的经历之后,更为他一身正气、清廉自守的操守而由衷地敬佩。

在网上介绍王杰的文章之后,有网友跟帖发出赞叹,河南网友评价“王杰清风两袖,公仆典范,历史长河中的璀璨星光”。安徽网友评价“两袖清风存正气,一腔热血为人民”。前人和后人的称颂,让我们为陕西历史上曾有这样一位正直、清廉而有担当的状元、重臣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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