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5月17日至6月10日，党的白区工作会议在延安召开。这次会议是在团结抗战的新的历史时期，总结十年内战期间党的白区工作经验，讨论确定新阶段白区工作方针和斗争策略的一次重要会议。会上，刘少奇等领导同志所作的报告，对于党在白区的工作特别是秘密工作的开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会议旨在加强白区党的领导

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宣告了十年内战的基本结束。在国共关系即将发生重大变化的历史关头，党中央着眼全民族团结抗日的大局，为适应新的形势任务，决定提早筹划准备，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尤其针对白区党的组织情况，强调要加强白区党的领导。

1937年3月23日至31日，中央政治局在延安召开扩大会议，讨论当前形势与党的任务。会议指出，“我们的优点是：在全国享有崇高的威望；有十年斗争经验；内部团结统一。我们的弱点是在白区的组织薄弱……”因此“要加强白区党的领导，建立全国范围的工作，每个中心地区要有坚强的能独立工作的干部”。

会议召开前，党内很多同志特别是领导北方局工作的刘少奇，对党的白区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他在1937年2月20日至3月4日期间，给党中央写了《关于大革命历史教训中的一个问题》《关于过去白区工作》等4封信。在3月4日的信中，他回顾了十年内战时期，特别是党的扩大的六届四中全会以后白区工作的历史教训，深刻揭露了“左”倾机会主义在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关系、群众斗争策略等方面的问题，并鲜明提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转变白区工作的问题。白区工作一方面需要策略的转变，另一方面还有十年来的传统要转变……为要转变十年的传统，对于过去的错误不能不在党内公开批评，不能不有一个检讨。”

党中央对刘少奇的意见非常重视，并通知他赴延安参加党的苏区代表会议。4月2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苏区党代表会议组织问题报告提要》，其间再次提出党的全部组织工作的转变问题，并决定召开专门会议讨论白区工作。

5月2日至14日，党的苏区代表会议在延安召开，出席会议的有苏区、白区和红军中的党组织代表220多人。毛泽东作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时期的任务》的报告和《为争取千百万群众进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斗争》的结论，刘少奇、朱德等作了专题发言。关于党的白区工作，张闻天（当时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指出，“白区党的工作薄弱，是我党目前最大的弱点”。他建议总结几年来白区工作经验与教训，恢复、整理、重新建立各地党的组织，加强已有党组织的领导，克服对于当时发展形势怀疑动摇和悲观失望的情绪。

为白区党的秘密工作提供指导

为了开好党的白区工作会议，5月16日，中央政治局专门召开会议，听取刘少奇对准备提交会议讨论的《关于白区工作的报告》的说明。5月17日，党的白区工作会议在延安城东门外的基督教教堂（当时作为中央大礼堂）正式召开。出席会议的有北方局及其所属的北平、天津、河北、山西、河南、山东、绥远等地党组织的负责人，包括刘少奇、彭真、高文华、黄敬等20多人。

会上，刘少奇作了《关于白区的党和群众工作》的报告。报告着重就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联系、党领导群众斗争的策略等进行了论述，指出在白区的党和群众工作中，“一般来说，群众工作应当是公开进行的（虽然有时只能半公开进行），而党内工作则应当秘密地来进行（如有可能也应当部分地公开地进行）”。对于在群众中做公开工作的同志来说，他的一切行动和工作方式应当群众化，应当公开，不要在形式上表示自己的特别，暴露自己共产党员的面目，尤其“不能兼负党的秘密机关的工作，应当同秘密机关断绝关系，只同特别指定的同志发生关系……不要使敌人从公开工作的同志那里找到任何党的组织关系”。

报告还指出：“党内工作和群众工作、秘密工作和公开工作应当采用完全不同的方法去进行，派遣不同的干部去进行，在组织上不能混淆，在方法上不能重复。过去的错误就是在组织上混淆起来，方法上又完全重复。把应当公开进行的工作，拿到秘密机关来做；把应当秘密进行的工作，又去冒险公开（如秘密机关的负责人兼任群众团体的职务等）。这样，使得应当公开的不能公开，应该秘密的不能秘密。结果就是党和群众工作都遭到破坏。”

对于白区工作如何实行转变，刘少奇在报告中提出，“党内工作与公开的群众工作应清楚地分开。党内一切工作与组织状况，比以前更应秘密些，不应该使同志互相知道，尤其是公开工作的同志”。并且需要注意的是，“党的机关应当很小，取消一些不必要的组织与官衔。它与各方面的关系尤其与公开工作同志的关系，应当很技术地建立起来。这是秘密工作中最困难而最重要的事。这种很小的秘密领导机关，即使在公开环境下，都必须保存”。

对于党的秘密工作，刘少奇结合长期的斗争实践经验指出：“要有远见，要坚持，要忍耐，不能有丝毫的急躁病和疏忽……在秘密环境下，我们的组织如发生问题，即应暂时停止工作，风声紧张时，人员即应暂时离开（如可能离开的话）。如果没有相当保障，一切工作都不要冒昧去进行。工作没有做好不要紧，要紧的是机关无论如何不能破坏。我们应该特别小心，应该建立巩固的秘密领导机关。”只有这样，才能经历各种风浪也不致动摇。他还非常注重纪律要求，强调“对于违反秘密工作原则的同志，应该坚决执行纪律”。

刘少奇的报告，引起了与会人员的热烈讨论，引发了不同意见，有些甚至还比较尖锐。为了统一思想并引导会议向着更有利于团结的方向发展，6月1日至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专门讨论了这些意见分歧。会议期间，毛泽东作了长篇发言，从总的方面肯定了刘少奇的报告。他肯定了刘少奇在处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关系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认为“他系统地指出党过去在这个问题上所害过的病症，他是一针见血的医生”。

6月6日，白区工作会议继续召开。当天，张闻天根据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作了《白区党目前的中心任务》的报告，就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关系作了阐述，其中指出：“公开团体中应建立秘密党的组织，进行秘密活动，领导合法的与非法的群众斗争，党的工作完全秘密。秘密组织同公开工作的同志不发生直接关系，除个别同志外也不互相知道。”针对当时的斗争形势，他还提出：“党的负责同志更应尽可能的不要在群众中突出，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在恶劣的环境下，在那些中心支部内（如兵工厂，军队，交通机关等）党的同志应该深深的埋藏在群众中间，只做秘密工作，不把自己暴露出来。保存这些支部不受破坏，是党的严重责任。”

6月10日，党的白区工作会议闭幕。这次会议是在党的白区工作实行转变的重要时刻召开的，其间提出的工作方针以及斗争策略等，为党在白区的工作特别是秘密工作的开展起到了积极的指导和推动作用。

（作者单位：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参考文献：《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4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刘少奇在白区》，中共党史出版社 ；《刘少奇与白区工作会议》，《党的文献》1999年第2期；《刘少奇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等等）